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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临近年末，剩下来的工作岗位倒是很多。不少在县城务工的人都选择回家过春节，因此都辞了工作。戚小草这样年前跑出来找工作的，倒是少数。老板听了倒很欢喜，过年务工的人都走了，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，用工的时候没人，钱都少赚一大把。

    戚小草找的第一份工作是饭馆的服务员。离好旺宾馆不远的地方，有一家饭馆，据说是县城开了十几年的老店，口味好，生意也火爆。戚小草跟着经理进门去的时候，趁着没人注意她，四下里张望着。欧式的立柱墙上贴着暗纹墙纸，雕花大前台前面贴着三个艺术字，请客来。后面的前台小姐都困得打了瞌睡，靠在墙边眯着眼睛。

    “醒醒，醒醒。上班呢，不是给你来睡觉的。”经理站在前台边上，敲了敲桌面，“都给我好好地站着。”

    前台的两个女生立刻挺直了腰背，认真起来了。其中一个看见戚小草，还偷偷活泼地向她眨了眨眼睛。

    经理带戚小草去了厨房，带她熟悉了一下环境。工作内容很简单，厨房负责做菜，服务员只需要将菜端到各个包间里去就行了。介绍完，经理就让戚小草跟其他服务员一起去准备待命。狭窄幽暗的更衣室里，坐着两三个中年女人，看见戚小草走进来，很是木然地朝她看了一眼，就继续聊天了。

    戚小草倒也不太在意这些女人，自己开了柜门换衣服。等到弯腰脱掉上衣的时候，一扭头，才发现那几个中年女人的眼神就像胶水一样黏在她的身上。

    很恶心。那一瞬间戚小草感觉自己被水草缠住身体，有东西堵住她的喉咙，然后顺着身体往上爬，又堵住她的鼻孔。她连忙套上服务员的盘扣外套系好，走了出去。一直到走道里，她才觉得自己可以呼吸。

    她对自己说，也许是第一天，没关系。坚持过第一天就好了。

    当天夜里，来了一群客人。经理叫了戚小草和其他两个人去传菜。包厢里一整桌都是男人，香烟弥漫得像飘进来的云雾。那几个中年女人把桌上的空盘子都收拾掉，摆上新的菜肴，然后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。

    戚小草才放下手里的那盘蟹，就听见在她左边的一个男人问她，有勺吗？

    戚小草知道房间一侧的边几里有备用的餐具，于是走过去拿了勺子递给那位客人。就在她靠近对方的一瞬间，戚小草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臀部搭上了一双手。

    那一刻戚小草的心脏因受了惊吓而猛烈地跳动起来，她想迅速地退开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腿沉重得没法像以往一样迅速地反应过来。三秒钟后，她逃似的跑出了包间。

    站在门后，戚小草依旧能听见自己的心砰砰跳的声音。她从迟钝里反应过来，才发现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了。

    怎么办？

    这时候经理从走廊那头转弯过来。戚小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，连忙扑过去抓住他的胳膊：“有人摸我！”

    经理一头雾水：“你在说什么啊？”

    “里面的客人，刚刚摸了我的屁股。”戚小草有点语无伦次地告状着，“就是坐在边几边上的那个……”

    听懂了戚小草的意思，经理看上去有点若有所思：“不会吧？”

    戚小草拼命摇头：“我没有说假话！”

    经理看了戚小草一会儿，随后淡淡冷笑了一下：

    “戚小草，你该不会是想来讹钱的吧？”